不要吝惜你们的小红心小蓝手吖

相见欢(一)

“这顿谁请啊?谁要请我吃饭我就帮谁一个忙。”白衣剑客吃完了饭,却理直气壮地赖账,小二撩起袖子就要干架,温客行看着有趣,便出声说到,“我请!我请你。”说着已走到人面前,白衣剑客一笑,他一路从长明山上走来,没少干这要吃霸王餐的事情,却没人真会在不知道他是剑仙的情况下,只为了他空口一句帮个忙,就为他出顿饭钱的,毕竟谁知道他能帮什么大忙呢,这银子出了说不定就打了水漂。

叶白衣这种行为,若是让阿湘来评论,便是“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请我吃饭的人,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可爱的人啊,有一个就不错了。”

不过到了这岳阳城,竟还真让他遇上个傻小子愿意请他吃饭,便问道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温,温客行。兄台怎么称呼?”

“叶白衣。多谢款待。”

没成想温客行理所当然地向周子舒伸手要钱,叶白衣活了百十年了,什么看不透,一眼便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,但更是一眼就看出旁边这个没出声的小子已是将死之象,他又看了眼温客行,不知这个傻小子可知道此事?他们之间,是否会像他和容长青一般,容长青早逝,留他一个人寂寂数十年。

“你请可以,他不行。他的忙我帮不了。”又看了一眼周子舒,叹了一句,“天人将死尚有五衰,你一个快死的人却能活蹦乱跳的。待我回去想想,没准我能想出法子来。”说罢提剑便走了,边上温客行一脸疑惑的表情已让他了然,还以为这两个小子关系匪浅,原来连对方活不了几天都不知道。

 

入夜,温客行与周子舒划拳喝酒,温客行想要借机问问周子舒的伤是怎么回事,反被周子舒钓着问他是不是容炫的儿子,温客行听着越发觉得可笑,“我只恨今生没见到那个姓容的,不然我见他一次宰他一次。”说着气呼呼地摔门走了。

温客行走后不久,叶白衣来到了周子舒的门前,把他叫了出去。“我想到个法子治你的伤,不过说好啊,万一治死了你可不能赖我。”

周子舒却没有治伤的兴趣,一番交手下来,叶白衣发现他用的是四季山庄的流云九宫步,原来是秦怀章那小子的徒弟啊,夺过周子舒手里的白衣剑,叶白衣轻抚剑身,似在怀念故人,“剑在人在,剑还在,人已经没了。既然你是那傻小子的徒弟,那我就不能随随便便把你治死了,让我看一下你受了什么伤。”说着便要去扒周子舒的衣服看看,周子舒自是不从,出招反抗,突然从斜里飞出来一个人,迅速挡下叶白衣的三招后,借着叶白衣一击之力,将周子舒带出了叶白衣的攻击范围。

来者正是温客行。一交手叶白衣便心头一动,对方所使的功夫攻击性极强又变化多端,几分邪气倒不似名门正派的武功,他竟也一时看不出师承,“臭小子,你什么来路啊?”

温客行却是瞪着他,这家伙没事扒周子舒的衣服他哪能忍,“你管得着吗?我就是看不惯你。”

周子舒扯下温客行将他护在身后的手,“别闹了,见了鬼了,平白无故让我体验了一把民女被抢的滋味。”温客行闻言转过头对着叶白衣就是一个白眼,叶白衣本来自觉自己是老祖宗了,扒个小辈衣服看个伤而已没什么不妥,却在温客行一个眼刀下莫名觉得有些讪讪,只好转了眼睛不去看他,“叶前辈,咱们萍水相逢,一无所知,岂敢劳烦您为我治疗旧伤。”

温客行可不知道对面的叶白衣是长明山剑仙,不过就算真知道了他也不会有半分惧色,“你傻呀,和这小白脸客气什么?”

“你叫我什么,小白脸?”叶白衣双目颇有玩味地扫了扫这抹明艳的紫色,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,思绪却倏尔飘到了万年雪白的长明山巅,他在长明山上已经呆了太多年,满目是苍凉的雪色,偶尔下山去看看人间烟火,也不过是一些俗世庸人,于他而言,与长明山上的一片白茫茫实在无甚区别。他有多少年没见过这般明艳又灵动的少年了,不,他虽活了百年,又何曾见过这样惊才绝艳又有趣的人物。知己容长青,是个醉心炼剑的呆头鹅,小崽子容炫,是个被他宠坏了的笨蛋武痴,那秦怀章小子性格倒是有点意思,却少了眼前人的惊艳。仿佛有一颗石子投进了他几十年古井无波的心湖,泛起了一阵涟漪,若他不是下山来求死的,而是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遇上这样一个人,想必能引为知己至交一并快意江湖吧。

压下纷繁的思绪,叶白衣转头去问周子舒,“秦怀章的徒弟,你不想劳烦我那你还能活多久啊?”

温客行听了满脸疑惑和焦急,“阿絮,他说的是真的?”

“是真是假,你扒开他的衣服看看就知道了。”叶白衣反正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。

温客行心里烦闷,恼怒地一回头,冲着叶白衣就是一句“你闭嘴”,然后又换了一幅温柔颜色担心地看着周子舒。叶白衣心里觉得有趣,这小崽子的两副面孔切换自如,若是没事逗着玩,也有意思得很。不过与其等周子舒艰难坦诚自己快要死了,不如让他好心地来给这傻小子解释解释吧,“你让他回答你什么,说他自己快要死了?傻不傻呀你。是人谁不贪生,秦怀章的徒弟,你的经脉即将枯死,就如同老树打根里烂,生机已绝。就算是神医谷主再世,也救不了你这块朽木了。”

看不得温客行听完真相后的凝重模样,叶白衣又打了个岔,“你师父是谁呀,刚用的是什么武功?”

温客行是天不怕地不怕,心情不好的时候管他是谁都要怼一下,“老子这武功叫下雨天打儿子,闲着也是闲着!”一个是心情不爽,一个是有心试探,一言不合二人就过起招来,高手过招,只在顷刻胜负已分,叶白衣先一步将温客行的脉门制住,下一招攻势却被温客行化解,将他的脉门也擒住。

两人互不撒手,倒是打起嘴炮来,“逞能的臭小子,你已是强弩之末了,十招之内我必能取你性命。”

温客行也是不服输,哪怕知道叶白衣说的确是实话,仍要争上一句,“嘴贱的小白脸,你已是末日黄花,十年之内我必取你性命。”

几招下来,叶白衣已经确认,温客行的武功自成章法,不属于当今江湖的任何一派,完全不同于平常的武功心法,招式也是招招狠戾拼命,一出招身上便不自觉溢出肃杀的杀意,不知道在什么样的绝境下才能悟出这般功法,总归不是什么名门正派。不过叶白衣向来是不讲究这个的,他被江湖人称一句剑仙,那也不过是托了六合神功的功劳活得长罢了,自己骨子里流着的从来可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血。

他反倒觉得温客行这小崽子更有意思了,他因六合神功多活了这几十年,功力当下自是胜过温客行一筹,温客行此话听着像是嘴硬,叶白衣心里却如明镜一般,以温客行这点年纪,便有如今的身手,这样的天赋,再练上十年还真有与他一争高下之力。可惜啊,他一路下山食尽人间烟火,已经没有十年时间去看这小崽子将来是怎么打败自己的了,想到此处神色便有些黯然下来,他突然生出了一丝还不想死的念头来。

收敛心神,便又逗了逗温客行,“你嘴头上的功夫可比手上厉害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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